弧-度。
乔瑾亦的眼泪打湿了胸前的布料,他的两只手腕被黄金链条高高束起,脚踝也束着黄金镣-铐。
他所在的房间破败不堪,木封的窗户斜进一缕光,那光柱并不明亮,欧慕崇甚至看得见散射下四起的灰尘。
窗外下起雨来,这场梦就像一个痛苦的隐喻。
欧慕崇不知为何痛苦的要呕出血来,愧疚和不知悔改同时乍起,争夺他情绪的控制权。
他扑过去将乔瑾亦抱入怀中,然后他颓然惊醒,哭声依然在。
他将怀里陷入梦境的乔瑾亦抱紧,拍了拍他的脸颊:“宝宝,你做噩梦了宝宝,醒醒…”
乔瑾亦眼睫颤动,缓缓睁开眼睛。
在看到欧慕崇时,乔瑾亦短暂的忘了把他吓哭的梦,他在欧慕崇怀里缓了一会儿,然后挣脱怀抱爬到旁边开灯。
他趴在枕头上小声喘-息,被忘掉的梦一点一点被回想起来。
“我又梦到了萱萱。”乔瑾亦叹息一声:“太可怕了。”
当然不是说萱萱太可怕了,可怕的是前半段的情节温馨愉快,他开着高尔夫车带着萱萱兜风,小姑娘的笑声欢快治愈。
但他一时走神把高尔夫车撞在了一个小房子的墙壁上,他带着萱萱下车,想要找到房子主人道歉。
当他牵着萱萱的手从他撞碎的窟窿里爬进去后,见到的是熟悉而又模糊的室内陈设,他低下头,萱萱变成了一个头发微卷,白皙可爱的小男孩,小男孩的长长的眼睫下还挂着泪珠。
他被余光里的白色睡裙裙摆吸引,他低下头,然后茫然的转过身,找到那扇立柜门上的长条镜,他在里面看到年轻的乔丽澜。
然后他转过头对小时候的自己说道:“你乖乖听话去邻居奶奶家,妈妈下班了给你买通心粉。”
“不要!”
小男孩的尖利喊声之后,乔瑾亦无法控制的抬起手打向儿时的自己。
欧慕崇牵住他的手:“我们都做了可怕的梦。”
“你梦到了什么?”乔瑾亦扭过头关心的问。
这并不是一个可以抱团取暖的好时机,欧慕崇避开了乔瑾亦的目光,他的恐惧是他内心自私的投射,并非乔瑾亦那种令人心疼的创伤。
欧慕崇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自艾自怜,但在乔瑾亦的目光下,一个寻求安慰的谎言无比顺畅的脱口而出:“我梦到养父养母车祸的那一天。”
乔瑾亦挪过来抱住他的脑袋:“我有什么能做的,让你不那么难过吗?”
欧慕崇也抱紧他:“你待在我身边就好了。”
他把脸埋在乔瑾亦香气四溢的怀里,视野昏暗中他的话似乎变成了一个卑劣的诅咒,幻化出一条长长的锁链…
他们不再说话,默契的酝酿后半夜的睡眠,乔瑾亦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,上面一条快捷新闻:“梁敏敬寿宴在即,继室长子陷斗殴丑闻…”
梁敏敬要办寿宴了,乔瑾亦无所谓这件事,但他还是无可避免的担心起自己的母亲。
翌日alex来了,他坐在旁边与他们一起吃早餐,餐前他问欧慕崇:“aber小姐说梁敏敬先生的寿宴邀请了eric,邀请函她懒得寄,发了消息您没有回复,eric也没有回复,她让我转告一下。”
“是吗?”乔瑾亦惊讶了一下:“哦对,我早上醒来没看手机,不过为什么要邀请我?”听起来怪怪的,乔瑾亦有种被冒犯的感觉。
“你找个理由拒绝。”欧慕崇一边给乔瑾亦倒热牛奶,一边交代alex。
alex停顿了一下,还是开口说:“不如先问过eric自己的意思?”
欧慕崇将热牛奶壶放在桌上,发出一声不算礼貌的响声,乔瑾亦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,伸出手按在欧慕崇腿上,“帮我拒绝吧,我没理由去。”
alex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,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撕开自己的牛角包,吃法古怪的泡进排骨面条汤里。